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患得患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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患得患失

“小姐,馮林過來了。”在外駕馬車的為蜃道。

“軍師,世子說今日進城太趕,讓我來請示您今晚就在此處休整,明早再進城可好?”馮林有些為難道,明明再走一會兒就進城了幹嘛要在外面過夜。

秋伊拉開簾子,露出褚子蘭的側臉,“世子可是遇見熟人了?”

“是,前方來的是齊國二皇子,正拉著我家世子敘舊,也不知這二皇子從哪裏聽說世子請了世外高人做軍師,非得要上來看看,世子怕驚著軍師就帶人進城去了,命我等留下來保護軍師。”馮林腹議見見就見見嘛,軍師如此坦蕩,到顯得自己主子小氣。

“可,就在此處吧。”褚子蘭看著外面日落西山,霞光一片,掀開車簾,走下馬車,看向這不可多得的美景,明日一定是個好天氣。

馮林安排著所有人,原地安營紮寨,夜間值崗,馮森留在藺城,馮木寸步不離跟著世子,馮林很是羨慕其他兩人,哎,誰讓自己武功趕不上馮木,腦子趕不上馮森呢。

不過也還好,雖然軍師身邊有個冰冷冷的木頭樁子,一天說不了一句話,但是另一個秋伊妹子好啊,人不僅長得漂亮,說話又好聽,還溫溫柔柔的,真好。

“秋伊妹妹,可是需要熱水解解乏?你稍等會,我讓人給你們送過去。”看著向他走來的秋伊,馮林趕緊上前道。

“謝謝你,林大哥,幸苦你了。”秋伊笑著俯身行禮感謝。

“你太客氣了,秋伊妹妹有什麽事盡管說,我一定全力以赴必須辦好。”這可是軍師身邊大紅人,軍師未來指定是世子夫人,世子夫人眼前的紅人那不得照顧好啊。

秋伊道謝之後不再多話往褚子蘭身邊走去,馮林看著這溫柔的妹子,菱紋菊花夾裙、緙絲飄帶、步子輕盈,武功該是不低,軍師身邊的人真是深不可測。

而另一邊乾城最大的緣來客棧中齊正正拉著馮晏安喝酒,也不知他是有什麽心事,一杯接著一杯灌自己,“晏安兄,我們都一年沒見了,你怎麽還是老樣子,冷冰冰的,來說說,你想我沒?”

“你喝多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馮晏安拉開齊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,慢條斯理的喝著酒邊的茶,他今晚是要出城的,不放心褚子蘭在外面。

“晏安兄,我最近總是夢見一個姑娘,一個愛笑、愛穿紅衣裙的姑娘,她活潑靈動,像個小太陽,能驅走我孩童時的陰霾。

她時而癡癡的望著我,似是戀慕我至極,時而含淚看著我,似是有說不盡的委屈,可我總是看不清她的臉。

初時醒來,我也以為就是一場單純、酸甜、美好的夢境,並未放在心上,可這快一年了,這樣的夢境只要我一閉眼她就會出現,縈繞在我身邊。

有時我甚至不想醒來,就在夢中一直和她在一起,可越沈淪就越清醒,我一定要找到她,可我細細算來,身邊從來沒有這樣的姑娘,在夢裏我感覺得到,我很愛她,甚至超過我的性命。

我給他們說,他們都不信,都說我是長大了,到了戀慕女子的年齡了,可我知道,我不是,我就是只想要她、只想找到她,彌補夢裏讓她受的委屈,讓她永遠像個小太陽一樣,開心快樂。”

齊正斷斷續續、語無倫次說著自己的夢境,完全沒有察覺到身邊的人在聽到是紅衣姑娘時就怔楞住了,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,碎得不成模樣,驚醒了院門外神思的馮木和打盹的齊飛。

馮晏安怔怔的看著齊正,他也帶著記憶回來了嗎?不對,他不知道紅衣姑娘是誰,他夢裏的場景該是在山洞初遇的時候,一身紅裙,紅瑪瑙,活潑靈動。

前世褚子蘭是愛穿紅裙,即使後來家破人亡她依舊沒忘初心,強迫自己快快樂樂的活著,所以穿紅衣服的習慣一直沒有改變。

他說快一年了,自己回來也快一年了,他這夢境是隨著自己回來才有的?是什麽命數,他也有一部分的記憶?

是一直這樣,還是會越來越清晰,馮晏安越想心越慌,再也等不及了,必須馬上回到她身邊,她只能是他的。

“來人”

聽見房間裏面喚人馮木和齊飛趕緊推門而入,“你主子喝多了,帶他去休息。”馮晏安站起身來,“我有事出去一趟,你留在這裏照顧著點。”馮木、齊飛扶起齊正朝房間走去,一路磕磕絆絆,嘴裏還念著晏安兄,喝,咱兩不醉不歸。

秋意濃,夜晚涼,為蜃看著褚子蘭站在山坡邊看著遠處的乾城,不知在沈思什麽,這一路走來,他趕車,秋伊在裏面照顧,來來往往的情報消息,他都知道。

齊國正是百廢待興,若陳、齊兩國能一如既往合作下去君國必定覆滅,可覆滅之後呢?這大好的江山誰來當家做主?

而君國現在意欲嫁公主到齊國,許諾共治江山,恐會不廢一兵一卒瓦解看似堅不可摧的聯盟,到那是陳國危矣,若君國不滅,長樂村該何去何從?

快立冬了,站一會兒身上都是水汽,秋伊拿過大氅披在褚子蘭的身上,正準備返身回馬車,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,所有人戒備起來,前方值夜人回道“是世子回來了。”知道不是敵人後大家又紛紛回到各處睡去了。

不知是有何急事令他一人一騎,披星戴月,趕至而來。

馮晏安遠遠看著她站在崖邊,心咯噔一跳,她這是沒看見齊正在崖邊傷懷嗎?

看不得她難過,早知如此他便不該帶齊正進城,該讓他們見上一面。

馮晏安緊緊拽住韁繩,心裏說不清的酸楚,自己真的就一點趕不上齊正嗎?

馮晏安騎在馬上,心裏百轉千回,無數個可能、無數次場景在他腦海輪換,怎麽都不得安生,心裏又忍不住想要成全她,可最後的結局無論如何也不能再來一次了。

看著距離近了,馮晏安騎著馬一步一步慢慢走來,在褚子蘭面前停下,就這樣騎在馬背上,眼睛緊緊的盯著褚子蘭,一臉不甘,似要將她看穿,看看她的心裏到底還有沒有齊正,有沒有那麽一點點自己的影子。

褚子蘭早已回過身,看著眼前這高大的男子,本就生得高大,現在還騎在馬背上看她,她得努力仰起頭才能看見他的眼睛,這一雙熾熱的眼睛再不似前世那般冷冰冰,毫無人情味的樣子了。

這一世的它會隨著主人的心情時而眉眼彎彎,笑意盈盈的看著她,時而如現在這般熾熱、深情的看著她,左眼尾的痣也如同他的主人般緊緊的盯著她,身負血仇的她無法承受其重量,只得堪堪錯開對視,問道“世子這是有事?”

“你們倆先下去。”馮晏安看著眼前剛還一臉認真看著他雙眼的人,瞬間便換了個眼神,逃避他的情意。

心底似有一只猛虎,不停的吼著自己,嘲笑他懦弱,嘲笑他假正經,喜歡就要去爭取,爭取不過就要去搶,搶不過就該牢牢將她鎖在自己身邊,何苦要再次死死折磨自己。

為蜃、秋伊二人像個木樁一樣,一動不動,自家小姐都沒發話,怎可能聽他人的,他二人如同眼盲心瞎般杵著不動。

褚子蘭看著這三人暗中較勁,輕笑出聲,“你們先去,早些休息。”

馮晏安這時也清醒過來了,這二人可不是他的人,前世兩人至死都在她身邊,他是命令不動的,尷尬的用右手摸了摸自己鼻子道“你莫要取笑我,我是會生氣的。”

看著眼前的她,真實存在的她,還如此輕松和他聊天的她,這一路的患得患失似是瞬間散去,什麽都比不過她,她在,最重要。

“豈敢、豈敢,世子多慮了。”說著她又輕笑起來,假裝轉移註意力理了理衣袖。

“好笑你就笑吧,人生還很長,有的是時間和機會。”馮晏安沒頭沒腦的說著。

褚子蘭裝作聽不懂,看著他解下馬上的東西,馮林將馬牽走,馮晏安將馬上取下來的東西,折疊幾下,放在地上當做墊子,對著褚子蘭道“過來坐坐,難得今晚如此好的天氣,還能看見天上的星宿。”

馮林栓好馬在遠處悄悄看著,這真的是自家那不茍言笑的世子嗎?

遷就軍師身高彎腰和她說話,還給他整理墊子,那墊子可是夫人給他禦寒用的大氅啊,真是暴殄天物啊。

自家世子明年就及冠了,看來會好事成雙啊,趕緊寫信回稟夫人,她快有兒媳婦了,離抱孫子、孫女不遠呢?

就是取個什麽名字好呢,馮林越想越遠,突然回過神來,世子連人家手都沒牽到,看來還遙遙無期,得繼續努力了,明天寫信回去問問馮森,有沒有什麽追姑娘的秘籍、寶典,給世子學學,武安侯府才能早些迎來小小主子。

“可是有什麽變故,怎得這麽晚還出城來?”最終褚子蘭還是沒能拒絕他的好意,坐在墊子上與他閑聊,幸好中間還隔著一人的距離,在外人看來也不是什麽親密環境。

馮晏安想說離你太遠,心不安,不想如此唐突了她,只得換個說法“要離我的錦囊近些,不然睡不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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